作者｜宁镜诚

2016年6月25日，由中俄两国政府主导，中国商飞公司与俄罗斯UAC公司决定，联手开展研制宽体客机项目。

这款中俄联合远程宽体客机就是人们后来熟知的CR929。

其中，C和R分别是中国和俄罗斯两国英文名称首字母，代表这款宽体客机是由两国企业共同合作研发的。

数字“929”中，“9”寓意双方合作长久，“2”则指这是由两国企业携手合作的产品。

按理说，这次国家级商业化客机制造项目的规划很好，一旦研制成功，中国在宽体客机领域就能打破欧美的垄断，在国际民航客机市场抢占一席之地。

可是，CR929的研制过程堪称曲折，中国和俄罗斯之间也存在着不少分歧。

其实看完这篇文章，大家或许就能明白，对于共享核心技术，普京还是留了一手，宁可退出合作，也不愿转给中国。

正式叙述前，我们不得不回顾一下俄罗斯在航空动力领域的历史。

一、俄罗斯航空产业的发展史

其实，在苏联解体前，美苏在航空动力领域的总体差距大概在十年左右。苏联解体后，随之而来的经济萧条导致俄罗斯的航空工业始终难以跟上美国的脚步。

众所周知，苏联解体前，其航空发动机产业是标准的“设计局—制造厂”模式，以克里莫夫、索落维耶夫、留里卡等顶尖发动机设计局为首，苏联研制出著名的D-30，AL-31F涡扇发动机，后续相继装备到MIG-31、Su-27等第四代战斗机中。

那是苏联航空发动机产业最辉煌的年代，也正是那些年的积累，奠定了其航空发动机领域的底蕴。

可惜好景不长。苏联解体后，随着经济崩溃和相关企业四分五裂，俄罗斯的航空工业陷入停滞。

原有的航空发动机设计局和制造厂纷纷被民营资本或外资渗透，即便是那些勉强维持国有股权结构的企业，也濒临破产边缘。

为了挽救俄罗斯航空发动机产业，普京上任后，俄罗斯逐渐启动航空发动机行业的整合。

经过一系列的整合工作，俄罗斯航空工业开始重新崛起。

我们以礼炮联合体的前身——辛L炮发动机制造厂为例。

其本身就是AL-31F的批生产工厂，实力可见一斑。经过重组，礼炮联合体借助向中国销售AL-31F和AL-3lFN发动机获得的资金，就企业内部进行技术升级，依靠“项目99M”航空发动机研制方案，最终成功研制出第五代航空动力系统。

从某种意义上讲，称得上是“凤凰涅槃”。

目前，99M1发动机已装备俄罗斯空军，其作用正在一步步显现。

回顾俄罗斯航空产业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俄罗斯航空产业虽然经历了国家分裂和经济萧条所导致的停滞期，但是凭借其深厚的产业底蕴和奋起直追的发展势头，俄罗斯所研制的航空发动机在全球仍处于领先地位。

二、研发CR929客机遇到的难题

让我们把目光转到中俄联手研制的宽体客机——CR929上。

对于这款宽体客机的参数，双方其实早就达成共识。

标准型（CR929-600）的设计航程为12000公里，标准三舱为280座，可以根据市场需求生产出系列产品。

此外，中俄还希望借助新一代材料、先进制造工艺，达成减重、减阻、减排和减噪的目的。

我们之所以要和俄罗斯开展合作，是因为中国此前研制的属于窄体单通道客机，宽体客机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此前并未涉足，缺乏相关的技术经验，俄罗斯则截然不同。

他作为航空制造领域的强国，曾有过宽体客机的研制经验（宁镜诚说：参考前苏联研制的伊尔-96四发大型喷气式客机，其指标上接近波音777）。

非但如此，俄罗斯也有改进伊尔-96客机的计划。从某种角度上讲，中俄此次合作称得上“你情我愿”，互利共赢。

不仅如此，航空制造业作为“现代工业之花”，“大飞机”更被誉为“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正如上文宁镜诚提到的那样，“大飞机”市场主要被波音与空客垄断。

有鉴于此，中俄合作不仅可以打破垄断，拓展新的市场，还能增强竞争力，实现互利共赢。

别的不谈，我们就说这款宽体客机所需要的发动机。

从权威资料分析，CR929客机起飞总重220吨，需采用两台推力为310千牛的发动机，可是中国目前的发动机难以达到这一技术要求，所以我们才要和俄罗斯联手。

三、掌握核心科技

CR929客机的发动机选择，一度也众说纷纭。

早在2018年4月16日，俄罗斯《独立报》就刊登消息说，英国罗罗公司Rolls-Royce计划为中俄联合研发的CR929远程宽体客机提供发动机。因为，中俄双方目前都无法提供满足技术参数要求的发动机。

其实，宁镜诚在查阅资料后发现，普京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首先，俄方要把控核心技术，提供最核心的发动机；中方则负责出资，负责机身、机翼和尾翼以及总装，这样可以分摊成本。

针对这一方案，俄罗斯选择了俄制PD-35涡扇发动机。

如此这般，俄罗斯就能在大大减少经济投资的情况下，凭借CR929的核心技术，成为国际民航客机市场的有力竞争者。

我们看到，对于核心技术的共享，普京还是留了一手。

站在中国的角度，我们可以出钱，分享市场，但是核心技术我们也要学习。毕竟，国际民航的广阔市场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资金，俄方两边都想占，这样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如果一味被俄方牵着走，那么我们很大概率就只是帮着“打了打下手”，对于宽体客机的研制，仍是一片空白。

这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不划算的。

面对分歧，俄方更是表态：“这个项目没有朝着适合我们的方向发展，俄罗斯正考虑退出CR929宽体客机的研发。”

“中国人比我们今天有更多的需求。我们的参与度越来越低。我不想预测这个项目的未来，无论我们是否要离开它，但现在确实是这样。”

对于双方出现的分歧，CR929项目俄方总设计师马克西姆·利特维诺夫更是赤裸裸地表示：“我们需要保留一些技术，保持技术先进性优势。”

行文至此，宁镜诚想说，“掌握核心科技”绝不是一句口号，而是需要实打实地去做。

多年以来，西方国家研发出一代又一代飞机和发动机，其背后对应的是一个个“难啃的”科研技术难题。

几十年来，我国大型商用发动机全部依赖进口，关键技术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对于民用航空发动机产业，要想迎头赶上，我们需要做出的努力还有很多。

任重而道远，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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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中俄联合远程宽体客机正式命名为CR929》——央视网